沉溺春雾 - 沉溺春雾 第1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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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果不抓紧时间,姜家没落也是迟早的事。
    姜幼眠没什么胃口,将勺子放回碗中,“您给我些时间,我来想办法。”
    老爷子没太把这话放在心上,她一个只知道跳舞的小姑娘,哪里懂这些。
    只随口说:“尽力而为吧。”
    最终是生是死,都是命。
    陪老爷子用过早餐,姜幼眠收到了秦南的消息。
    “姜小姐,先生让我中午过来接您,邀您去银粟居品尝新菜。”
    这倒是意外之喜。
    没想到这位谢先生还真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。
    姜幼眠准备回公寓小小打扮一下,毕竟要见谢云渡的,不能太素,可就指着这些稀有的接触时间勾他呢。
    她出门的时候,正巧遇见从外头回来的姜民康,他手里提了些画画要用的颜料。
    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谁送的。
    姜幼眠看见他就烦,语气也是阴阳怪气:“哟,姜总这大早上可真够忙的,一睁眼就是画画,注意休息啊,别把自个儿累坏了。”
    姜民康哪里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弯酸。
    “你管好你自己的事。”他嗓音冷冷的,也不恼,连情绪都没多大的起伏。
    夏如宜之前曾对姜幼眠说:“我发现自从你母亲去世之后,姜叔叔好像变了,变得没什么情绪,人也不活泼了,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淡淡的死感。”
    姜幼眠却不以为意,这不是应该的嘛,他就该一辈子活在悔恨里。
    死不死的,也跟她没关系。
    “我的事儿不劳你费心,倒是你,可别再让你那个小三的女儿来找我了,我不可能帮她进舞团,也没那大权力。”
    “你跟她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,我不是。”
    “如果她再没脸没皮的来找我,我见一次,打一次。”
    听她这么说,姜民康有些诧异,张了张嘴为自己辩解:“我没让她来找你。”
    姜幼眠却低笑出声:“你们父女俩怎么都这么爱演戏,真不愧是一家人。”
    她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    留姜民康一人站在原地,他木讷的看了眼手上的颜料,心中满是无奈。
    他一个罪人,怎么可能会让小栀去打扰眠眠。
    魏延鹤最近有些受宠若惊。
    他没想到,半个月都不见得来一次银粟居的谢云渡,今儿竟带了个姑娘过来。
    而这姑娘他有点印象,叫姜幼眠,是那位小周总的未婚妻。
    魏延鹤不由得多看了两眼。
    眼前的小姑娘穿一条及踝的白色吊带温柔风连衣裙,外搭浅蓝色小开衫,大约一米六五的个子,身形纤瘦,五官小而精致,又纯又欲。
    姜幼眠察觉到魏延鹤打量的目光,多少有些不自在,但在人家的地盘,她得收着点儿性子,只拘谨礼貌地打招呼:“魏总您好,叨扰了。”
    嗓音细细软软的,礼节周到。
    魏延鹤笑得温润,“姜小姐客气,跟程东一样叫我魏二哥就行。”
    她点头轻喊了声:“魏二哥。”
    姜幼眠也曾听过些魏延鹤的八卦传闻,说他为了个女人至今二十九岁了也未婚,守身如玉到现在,还有人说他受了情伤,不喜和外人打交道。
    若不是谢云渡,这声魏二哥,她还真不一定有机会能叫上。
    此时的谢云渡坐在不远处的檀木椅上,双腿慵懒交叠,微垂着眼看手机,漫不经心听着两人的对话。
    魏延鹤抵拳在唇边,轻咳了声,有些迟疑的出声:“敏柒回来了,得知今天你要过来,嚷着要见你,那丫头性子太野,我拦不住。”
    这话是对谢云渡说的。
    魏敏柒是魏延鹤的堂妹,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,常年居住在港城,一直爱慕谢云渡。
    他之所以这时候说,其实是在提醒姜幼眠,至少该有个心理准备。
    旁人或许看不清这两人的关系,魏延鹤却很清楚,谢云渡对这位很不一样,迄今为止,也只有她,能让谢云渡这般上心。
    谢云渡端起面前的清茶,不以为意地轻嗤了声:“你哪次拦住过。”
    魏延鹤笑着掩饰自己的心虚,“你别怪我就成,我就是个传话的。”
    姜幼眠就算再傻,从两人的谈话中也明白了几分。
    不过她并不惊讶,像谢云渡这样的男人,有几个追求者可太正常了。
    大不了就见招拆招,算是打发时间了。
    肖程东来得晚,说是昨夜宿醉,睡到大中午才醒。
    得知姜幼眠在场,还贴心的带了束花。
    小雏菊和向日葵的搭配,大抵是真心把她当朋友。
    魏延鹤看热闹不嫌事大,席间,拿肖程东打趣:“哟,咱们肖大少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,还特意带束花来,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。”
    肖程东大大方方的:“二哥你别八卦,就是个日常小见面礼,姜妹妹喜欢就好。”
    姜幼眠喝了口竹筒杯里的青柠气泡水,清爽恣意,声音甜软的说:“喜欢的,谢谢肖少。”
    魏延鹤转眸去看谢云渡。
    却见他只恹恹的尝几口新菜,同往常一样,情绪也无波澜。
    魏延鹤有点看不懂他了。
    银粟居这次出了好几个夏日新菜,都是清淡口的,解暑解腻,原本没什么食欲的姜幼眠不禁多吃了些。
    只是魏延鹤口中的那位敏柒小姐,到午餐结束也没来。
    姜幼眠往嘴里塞了个车厘子,嚼吧嚼吧的有点犯困。
    魏延鹤吩咐人煮一壶新茶上来,说是上个月才到的。
    他对谢云渡说:“朋友送的西湖龙井御前十八棵,特意给你留着的。”
    谢云渡没搭话,目光落在姜幼眠身上。
    小姑娘此刻正拿着手机拍那束向日葵,调整了几个角度后,像是终于拍到满意的了,这才坐了下来慢慢欣赏。
    穿藏青色旗袍的服务生端着新茶从姜幼眠身后经过。
    这时,一道身影急匆匆跑来,娇俏喊着:“谢先生。”
    正巧撞了旁边的服务生。
    那紫砂茶壶倏地往下掉,来不及补救,啪嗒一声,茶壶被摔个稀巴烂,少许滚烫茶水洒落在姜幼眠的后背,打湿了外衫。
    她缩了缩身子,疼得咬牙。
    谢云渡脸色微变,几乎是下意识站起身,阔步来到她跟前,“烫到了?”
    对上男人关切的眼神,姜幼眠嘤咛一声,忽的瘪嘴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:“疼~”
    他沉着脸没说话,只强硬握住她纤细的手腕,拉着人就走。
    刚进来的魏敏柒傻了眼。
    谢云渡竟然会主动牵一个女孩子。
    不可能吧。
    她再次没规矩地大喊:“谢先生,您去哪呀?”
    就算那女孩儿烫伤了,不也有佣人们照顾嘛,何至于他亲自过去。
    谢云渡转眸看她一眼,目光阴沉,与平日里清冷斯文的形象全然不同,竟让她觉得有些害怕。
    魏敏柒缩着脖子半点声音都不敢发。
    魏延鹤知道谢云渡是生气了。
    两人相识的这些年,他鲜少见谢云渡有情绪波动,永远都是那副漫不经心、冷冷淡淡的模样,好似这个世界对他而言都是无聊至极的。
    显然,姜幼眠不一样。
    他这堂妹刚回来就踩雷,也是够蠢的。
    魏延鹤大声呵斥了魏敏柒,骂她不懂事。
    随即又吩咐道:“去给姜小姐找一套宽松的衣服,再送些药膏过去,要快。”
    姜幼眠被谢云渡带到楼上的房间。
    进了浴室,洗了澡,烫伤的地方用凉水冲了一会儿,她又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伤势。
    右背被烫伤一小块,红红的,好在那茶水不是特别烫,加上又有外衫遮挡,否则真得掉层皮。
    她套上宽松的淡紫色真丝浴袍,系好带子出来,见谢云渡正垂眼坐在沙发上,神色不明。
    旁边还放着支药膏。
    “过来。”他掀开眼帘,语气淡然强硬。
    姜幼眠踱步过去,半开玩笑的问:“您要给我擦药吗?”漂亮杏眸里染了笑:“如果谢先生给我擦药的话,这伤应该很快就好了。”
    她软软的语气,像是在勾他。
    看着娇弱,实则满肚子小算盘。
    谢云渡眸色阴沉,修长手指拿起旁边的药膏。
    答案显而易见。
    姜幼眠顺势跪坐在他前方的地毯上。
    淡紫色浴袍下摆堆砌在男人的黑色皮鞋处。
    她背对着他,松了松浴袍带子,真丝浴袍顺势滑落,露出大半香肩,肌肤白嫩如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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