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落荒岛被青蛇缠上 - 第255章
工作人?员皮肤黝黑, 穿着特色民族服饰,牵着一匹黑马来到跟前。
他说着带有口音的普通话,热情推销:“美?女,要不要骑马,300块钱可以骑半小时。”
余初瑾看向他牵过来的黑马,有些意动,最终又摇头,拒绝:“不了。”
工作人?员继续推销:“我这马特别听话,你没骑过马也能骑,我牵着就是,不会摔着你的,很?安全。”
余初瑾依旧摇头。
工作人?员见推销不动,悻悻然牵着马离开了。
余初瑾看着远去的马,垂眸,自言自语道:“我答应过一个人?,不骑马的。”
这句话说出口后,余初瑾自己都?愣了一下,怎么还会记得这件事?
明明都?对青梨已经感到陌生了,却又矛盾的连这点细微的小事情,都?还记着。
青梨很?讨厌人?靠近别的动物,是一只特别爱吃醋的蛇,骑马这种行为,更是在蛇的雷区蹦迪,是能把她气地直跺脚的一件严重事情。
想?到此处,余初瑾轻声笑了,带着对过往回忆的怀念。
也不知道这350年里,青梨有没有好好在修炼?有没有遇到新的人??有没有认识很?多朋友?
是不是还喜欢吃酸的?是不是还是那个憨憨傻傻的性格?
是不是还记得有一个叫余初瑾的人?……
如果不记得了,那就不记得了吧。
毕竟那可是350年,漫长到余初瑾都?没法去怪她,自己的七年都?开始对她感到陌生了,更何况是350年。
距离500年,还差150年,这样的时间?单位……
青梨离开的第八年,余初谨在旅行的路上,遇到了一个满头青发,背影和?青梨及其相似的人?。
隔着马路,隔着窜急的车流,青梨仿佛就站在那。
余初谨心跳“咚咚”乱跳着,像是死寂的心突然活了过来。
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却又在眨眼之间?,再找不到青梨的身影。
她弄丢了她。
余初谨弄丢了青梨。
悲伤瞬间?涌上心头,她蹲在陌生的街道,痛哭了一场。
她已经很?久很?久没哭过了,久到她自己都?不记得上过一次哭是什么时候,又是因为什么。
天?公作美?,竟还应景的下起?大雨,衬得人?更凄凉了,余初谨一边哭一边又笑了,自己是在装什么深情女主吗,怪可笑的。
一场雨中痛哭,成功让余初谨大病一场,高烧反复,去医院打?了三天?吊瓶才勉强恢复。
余初谨对此得出一个结论?,深情女主的戏码,不好演。
青梨离开的第九年,余初瑾收到了一通陌生号码打?来的电话。
接通电话后,电话那端传来了清脆空灵的声音,有几分熟悉。
“还记得我吗,荒幺。”
余初瑾霎时停下所?有动作,握着手机的手,下意识捏紧。
9年时间?,余初瑾和?荒虬族已经彻底断了联系,这还是9年以来第一次联系。
难道……
“你想?的没错,昨日阵法传来了波动,青梨应该快要回来了。”荒幺说。
“吧嗒”
手机自耳边滑落,砸在地上,发出清脆声响。
余初瑾怔愣在原地。
“喂,你还有在听吗?”
摔落在地的手机听筒里,传来荒幺的疑惑声,余初瑾恍惚回神,忙弯腰捡起?地上的手机,重新贴放到耳边。
“我在听。”余初瑾说。
“这么冷淡?”荒幺语气玩味,
“看来9年的时间足够消磨掉你们的感情了,那你还要过来吗,还是说,压根没有过来的打?算了,也压根不期待青梨的回来了。”
9年的时间?,有没有消磨掉感情不知道,但却把人?的脾气消磨掉了。
面对荒幺的阴阳怪气以及嘲讽,余初瑾选择无视,甚至心底毫无波澜,只道:“她回来,我自然是要过去的。”
电话那端默了两秒:“那就过来吧,我也很?好奇我们的赌注,到底谁赢。”
“嘟嘟”
电话被挂断。
余初瑾维持着手打?电话的动作,持续了几分钟,像是定格的雕像。
她很?平静,但又没那么平静。
缓缓放下手机,朝房间?走去,打?开衣柜,左右翻找着,想?要找到一件合适的、像样的衣服。
久别重逢,总也不好穿得太过随意。
在衣柜里翻来翻去,猛地意识到她已经很?久没有购置过新衣服了,估计有两三年没买过了,柜子里都?是一些过时的衣服。
她没了打?扮的欲望,自然也就没了买衣服的想?法,天?天?几件旧衣服轮着穿。
挑来挑去,也没个合适的,最后目光落在一件黑色冲锋衣上。
那是流落荒岛时穿的外套,误打?误撞被迫送给青梨的那件衣服,被青梨藏在了游艇上,后来又被余初瑾带回了家里。
冲锋衣后面有个破洞,被余初瑾闲来无事时,找来了针线缝了起?来,但缝合的手法不好,针线露在外面,显得很?丑。
余初瑾犹豫再三,最后选择了穿上了这件黑色冲锋衣。
青梨未必还记得这件衣服,但她莫名的就是想?穿这件衣服。
将衣服套穿在身上,又来到镜子前,看着镜中的人?。
镜中的自己,穿着发白发皱还破洞的黑色冲锋衣,扎着懒散的马尾,褪去了九年前的意气风发,多了几分成熟?
也说不上是成熟,就是不年轻了,不是外貌的变化,而是失了神采的双眸,找不到青春的感觉了。
余初瑾盯着镜子看了良久,心里想?的却是,也不知道青梨变成了什么样子。
青梨还会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吗?
余初瑾深吸一口气,压下内心的纷杂情绪,打?开水龙头,捧起?冷水,拍打?在脸上,水珠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洗手台面上。
手撑在洗手台,怔愣发呆了十分钟,才转身离开。
此处距离荒虬族地,有四小时的路程,余初谨买了最近的高铁票,在一小时后,登上了去找青梨的高铁。
余初谨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窗外穿梭而过的街景,窗外的阴影打?在她的侧脸之上,忽明忽暗。
在即将见到青梨前夕,余初瑾原以为自己的心情会是激动的,澎湃的,可实际上,比起?激动更多的是不安。
不安到,她甚至想?中途下车,想?要逃避去见青梨。
不见就代表不变,可一旦见了,就将拥有太多的不确定。
余初瑾很?讨厌不确定,很?排斥不安的因素,她喜欢明确的东西,喜欢安定的东西。
青梨曾经给予了她足够的安定,所?以缺少安全感的她,似乎不可避免的会喜欢她,会爱她。
余初谨心里有一万次逃跑的冲动,但又一万次将这份冲动按压了下来。
头靠在车窗上,闭着眼睛假寐,这时,空气中,飘来淡淡的青草甜香,似有若无。
嗅着熟悉的气味,余初瑾猛然睁眼。
她“蹭”一下站起?身,焦急地四下环顾,想?要找到某个熟悉身影。
视线最终落在隔壁座位上,桌上放着融化了一半的,盒装香草冰激凌。
熟悉的气味,原来只是冰淇淋。
其实她也不太记得,青梨身上的特有气味具体是怎样的了,只记得是类似于青草的味道,所?以每每闻到这个气味时,总让她变得格外紧张。
余初瑾盯着桌上的冰激凌,久久没有收回视线。
“姐姐,你想?吃?”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生,留意到了她的视线,将盒装冰激凌拿了起?来,递给了她,笑容大方?:“给你吧。”
小女生的妈妈连忙拉住她:“哪有把吃剩下一半的冰激凌给陌生人?吃的,让你懂得分享,也不是这么分享的呀。”
小女生的妈妈朝余初瑾歉疚一笑:“不好意思?啊,小孩子不懂事。”
“没事。”余初瑾笑了笑,收回视线,看向窗外。
青梨的气味和?冰淇淋的气味,居然都?无法分辨清楚了。
9年,真的会遗忘很?多东西。
她的九年,是青梨的450年,比预估的500年少了50年。
但500年和?450年好像也没有太多区别,都?是漫长的时光,漫长到会忘记一个人?的脸,一个人?的气味,甚至是一个人?的名字。
余初瑾曾无数次做过一个梦。
她梦到青梨回来了,可当她站到青梨面前,还没来得及寒暄,还没来的及诉说思?念,青梨却先一步露出了疑惑的神情。
青梨歪着头,面露困惑,问道:“你是谁?”
每每到这时,余初瑾都?会惊醒,吓出满头的冷汗,身体发颤,心有余悸。
得知青梨即将回来,在去往见她的路上,竟不是喜悦,而是满心的沉重。
总觉得噩梦即将成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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