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- 第8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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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反正,对她来说, 死亡算是一种解脱。
    不知是心理作用,还是药物作用,云溪忽然感觉有些困倦。
    头顶的日头晃得她有些晕眩,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, 沧月咕噜咕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。
    沧月猛地俯身下来,脸颊凑近, 掰开她的嘴边,就像曾经舔舐她的伤口那般,舔舐她的舌头。
    望着骤然放大的面孔,云溪心中一个激灵。
    舌头没有任何知觉,但嘴唇还有感觉,柔软而湿润的触感。
    云溪无法开口推阻。
    她抬起手,推了推沧月的肩膀,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啊啊呜呜的声音,又指了指河流。
    要救她也是喂水,光舔她舌头有什么用?
    沧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,把她带到了河边,给她喂水。
    水渡到了嘴中,云溪没有吞下,全部吐了出来,接着,她干脆翻了个身,趴在河边,张开嘴,让水流冲刷她的脸颊、嘴唇、舌尖。
    冲刷了好一会儿,她被灌了半肚子的水,还呛咳了几次,舌头总算恢复了一点知觉。
    旁边的沧月张了张嘴,也发出了啊啊呜呜的声音,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舌头。
    看样子,她的舌头也麻了……
    云溪看着她,不知为何,笑了一笑,然后抬手捏开她的嘴,把她也摁到了水中,让水流冲刷她的嘴巴。
    一人一人鱼都灌了半肚子的水,躺在石头上,伸手捏自己发麻的舌头。
    云溪并没有被毒死。
    她躺在石头上,晒了会儿太阳,那种晕眩感逐渐消失,只是舌头还有些发麻。
    沧月舔了她的舌头后,自己的舌头也变得发麻。
    但沧月恢复得比她快,十几分钟,沧月就能开口说话了。
    沧月大着舌头喊她的名字:“云、溪……”
    云溪瞅了沧月一眼,喉咙里发出了一个“嗯”的音节。
    沧月又大着舌头,连续喊了好几声的“云溪”。
    她喊一声,云溪就应一声。发出“嗯”的单音节,不需要用到舌头。
    云溪的舌头还不能动,约莫过了一个小时,才恢复一点知觉,渐渐地,舌头恢复到可以平展卷曲的转态。
    云溪尝试开口说话,发现自己也变得有些大舌头。
    她连忙吃了一块番薯干,味如嚼蜡,没有任何味觉。
    云溪心中一阵阵哀嚎:不会丧失味觉了吧?
    流落到这种地方已经够苦了,要是再失去味觉,那往后的日子,也太没意思了。
    她一个头两个大,看着剩余的草药,想要全部丢掉。
    发现自己没有被毒死,身体在一点点恢复,她忽然一点也不期待死亡到来了。
    好死不如赖活。
    她再也不敢轻易尝试这些未知的草了,担心哪天真把自己毒死了。
    但她最终还是不舍得丢掉那些草药。
    这种草的毒性这么强,稍微含一些就能麻掉她的舌头,造成头晕目眩的症状,要是用在其他动物身上,岂不是想毒哪个就能麻翻哪个。
    云溪决定要将这种草药收集起来,还要多采摘一些。
    出洞的这一个月,云溪先是腹痛腹泻,接着是摔伤扭伤,现在又被毒麻了舌头,失去了味觉。
    和那个吃了睡、睡了吃、闲着无聊就做手工活的冬天相比,出洞后的日子,真是异常艰辛坎坷。
    夏秋季那会儿,尽管她的心理上还有几道坎没有跨过,但她那时候的活动范围,基本就在溶洞口,每天除了编织东西,就是采野果,做熟食、做果浆,几乎遇不到风险,只是需要费点脑子。
    这个春天,云溪过得不太舒坦。
    可她觉得也算是迈出了自己的舒适区。
    想要获得独立生存的能力,她就不能指望自己的日子会过得太舒坦。
    如今沧月还在她的身边,可以庇佑她;将来,她和沧月分开居住,只怕会遇到更多未知的挑战和风险。
    现在就把雷区踏遍,及时吸取经验教训,总比之后再犯错要好。
    “云溪。”沧月呼唤她。
    沧月的舌头彻底恢复了,讲话不再大舌头。
    云溪“嗯”了一声,看着她,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    日光照在她的长睫上,投下一片阴影,她那淡蓝色的眼睛,直勾勾看着她,隐隐还有些担忧。
    云溪大着舌头,和她说:“没si了……别担心……”
    只是翘舌音说得不太灵活,吃东西没有味觉,应该是暂时的吧……
    沧月点点头,说了声:“好的。”
    云溪又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    她越来越能理解人类的语言,哪怕听不懂整个句子,但凭借听懂的一两个词汇,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。
    这个春天,她们之间,有了更加流畅的沟通。
    沧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,唯一能与她沟通对话的生物。
    云溪不可避免地,觉得自己的心和沧月更靠近了一些。
    *
    到了傍晚的时候,云溪说话也不再大舌头,吃晚餐时,她发现自己的嗅觉也恢复了。
    她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虽然这个世界食物的味道,不如之前人类世界的食物,但要是永久丧失了味觉,就如同看不见这个世界的色彩,眼前陷入一片黑白。
    那她该会有多绝望,云溪不敢想象。
    翌日,云溪背起草篓,拿上工具,再次和沧月向丛林进发。
    天气越来越暖,丛林中的动物越来越多,冬眠的蛇逐渐苏醒。
    沧月背着她,行走在丛林中,有时会忽然停下。
    她问沧月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沧月鼻翼动了动,一声不吭,走到一颗树前,伸手掏树洞,掏出了一条手臂粗细的蛇。
    云溪瞪大了瞳孔。
    沧月拎着它的尾巴,在地上猛摔几下,那条刚苏醒的蛇,就这么咽了气。
    沧月咕噜了一声,把脑袋被摔碎的蛇展示给云溪看,云溪看得头皮发麻,“嘶”了一声,接过蛇躯,丢进了背上的草篓。
    害怕归害怕,但她可不愿丢弃。
    蛇也几乎全身都是宝贝,蛇皮可以鞣制成皮革,适合春夏两季穿戴;蛇胆可以入药,清热解毒,祛风祛湿;蛇肉,自然是拿去烤了吃;蛇牙她也可以收集起来,当钉子使用。
    走着走着,又遇到了两条尾巴交缠在一块的蛇。
    云溪也看见了。
    那是两条正在交尾的蛇。
    蛇在春季交.配,夏季产卵。
    等过段时间,沧月大概能掏到不少的蛇蛋。
    一想到她掏回来的蛇蛋,有可能冒一条小蛇出来,云溪就一阵头皮发麻。
    沧月隔着树丛,偷偷看了几眼它们紧紧交缠在一块的尾巴,接着,毫不留情地拎起来,脑袋狠狠甩在树干上,甩出了一道道血迹。
    死亡的时候,那两条蛇还保持着尾巴紧相缠的状态。
    沧月拎起来,好奇地盯着它们的尾巴看。
    云溪捂住她的眼睛:“少儿不宜,别看了别看了。”
    沧月听不懂成语,但听懂了后面的几个字。
    她应了声:“好的。”把蛇丢进了云溪身后的背篓中。
    她眨巴着眼睛,乖巧应答的模样,和她狩猎时肃杀冷穆的神情,判若两鱼。
    云溪趴在她的背上,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恐惧心理。
    她甚至觉得,这样反差十足的沧月,很是可爱。
    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,反差萌。
    下一秒,云溪想到自己背上的草篓中,躺了三条死蛇,瞬间觉得整条胳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,后背也竖起了寒毛。
    这些蛇可一点都不可爱。
    尽管十分恐惧,但云溪还是选择背在背上。
    如果想独立生存下去,她就要学会克服这份恐惧。
    否则,今后她独自遇到蛇时,会害怕得失去反应能力。
    若遇到的是毒蛇,那她就只能等死了。
    她们继续往前走。
    走没多远,云溪又看见了一对正在树上交.配的、长得像猴子的动物。
    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猴子,只知道它们交.配动作,和人类有些相似。
    云溪瞥了一眼,就不再多看。
    脑海浮现《动物世界》《人与自然》中,那句熟悉的台词:“春天来了,万物复苏,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,山林的空气中,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……”
    沧月却是仰头,盯着它们交.配的动作,看个不停。
    这条人鱼的学习模仿能力很强,云溪捂住她的眼睛,不让她多看。
    “这种不太正经的东西,没什么好学的。”
    沧月咕噜了一声,扒拉下云溪的手,偷偷瞥了一眼,然后继续前进。
    除了□□,这个季节,丛林中的动物们,还忙着搭建巢穴。
    沧月背着她路过一棵大树。
    那棵树有三个合抱那般粗,二、三十米高,树冠遮天蔽日,枝桠上,悬挂了满满当当的鸟巢,宛如一粒粒星罗棋布的果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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